如今已经离开一年半了,这个空掉的指针,要怎么释放它指向的空间?联想到HDD的事情。在机械硬盘上删除文件仅仅是让它变得找不到了。只有在下一次写入覆盖掉文件的物理位置时,才真正删掉了。
是否需要另一个人覆盖这个位置,才能不再有像窒息一样的悲伤感觉?可是这样公平吗?我爱你,仅仅是因为你可爱,而不是因为你代替了谁。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。
又想到SSD的事情。固态硬盘的闪存介质不允许覆盖写,在写入一个闪存块之前必须将其完全擦除。修改它则必须要异地更新,也就是将属于该文件的数据写入新的闪存块,而将原来闪存块中属于该文件的部分标记为无效。
在爱下一个人之前,是否同样应该先完全忘记以前的?在心上是否应该将下一个人放在新的位置,而将原来的位置标记为无效呢?
我想象自己是一个机器人,这样则能令行禁止。头脑认为该做的事,就能立马去做;认为不该做的事,就完全不做并彻底删除。一个机器人自然可以覆盖写,也能做到擦后写。那么我想象自己的CPU发出了truncate和trim等命令去擦除记忆,想象用chmod修改一段记忆的可读和可执行权限。
可是我只是一个人类,只好想象自己的脑中有一个决策机构,这个机构下设若干委员会或部门,用于领导各项事宜。而所有部门共同通过了一项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。那么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情,便盖棺定论,不再去想了。
但这没有用。假如我是机器人,我好像不是自己的root用户;假如我是人类,我好像又不能在决策机构中说了算。
也许以后会有赛博朋克的世界,那么我就可以像插拔内存条和硬盘一样控制记忆了。